稷山县在创新中抒写农耕文明新篇章 “后稷”教民新稼穑 █本报记者 解世忠 陈永年 2019年03月11日
山西省晋龙集团吴嘱200万只蛋鸡场的分级、落盘生产线 本报记者 陈永年 摄 作为后稷教民稼穑的发源地,近年来稷山县在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上做文章,推动农业产业走高质量特色发展之路,努力做现代版农耕文明的引领者。 以“联合社+”为手段,通过成立枣业专业合作社联合社,帮助农民跨过“技术关”、“劳动强度关”和“成本关”,稷山农业的生产组织形态正在发生可喜的变化。 以“科技+”为手段,通过技术改造、提升,拉高农业生产的整体生产效率与回报水平,已成为稷山县做好“三农”工作的基本思路。 无论是稷山花鼓,还是稷山麻花,打着“稷山”的名头在外攻城掠地,客观上都在一次次实施着稷山县域品牌的推介,给稷山的产品销售打下基础、提前开路。这种以“文化+”为切入点的手法,优化了农业的要素配置,在整个县域经济中,文化产品与实物产品互动配合,在生产与营销两端,共同推动着农业的优化升级。 “教民稼穑,树艺五谷,五谷熟而民人育。”《孟子》中的这句话,讲的是农业始祖后稷的传说故事。 据考证,后稷“教民稼穑”的地方就在稷山,稷山因此得名,也成为中华民族农耕文明的发祥地之一。 时光荏苒,飞逝至今。现在的新“后稷”,如何教民“新”稼穑呢?在这片热土上,厚重的农耕文化与新时代的商业文明又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而跨越千年时空的比对梳理,又能探查出现代农业发展走向的哪些蛛丝马迹? 3月4日,万物复苏,春光正好,记者来到了后稷故里——稷山县。 “板枣”的新分量 以“联合社+”变革农业组织形态 “我们村有好几个虫情监测点,每天早晚各监测一次,向县枣业中心汇报,枣业中心再根据虫情决定什么时候统一喷药防治。”说话者是稷山县加顺红枣种植专业合作社理事长李加顺。 李加顺是稷山县稷峰镇陶梁村人。陶梁村位于稷山板枣的核心种植区,早在2012年,村中的6000亩耕地就全部栽植成了枣树。 侍弄了一辈子枣树的李加顺,亲身经历了枣树管理的变化。开始是各家各户单打独斗,随后成立了合作社,这两年又在合作社的基础上成立了联合社。 2013年,李加顺在村中牵头成立了合作社。两年后,加入的枣农就由104户扩展到了1080户。 “人越来越多,压力也越来越大。我们想给枣农多做些事情,比如打打品牌、推推技术,但总感觉力不从心,合作社的力量还是太小了。”李加顺说。 顺应民意,2017年9月,在稷山县枣业发展中心的推动下,山西稷民枣业专业合作社联合社成立,下辖全县二十几个较大的枣业种植专业合作社,基本实现了板枣主产区的全覆盖。 成立联合社,是合作社模式的深化和发展,其根本目的还是解决小农户与大市场的对接问题。 中国农业最大的问题是集约化、规模化程度不高,土地流转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好办法,但要流转土地特别是像枣树这样的高价值经济林,需要经济实力非常雄厚的承接方,还需要广大枣农思想上的一致。那么,在上述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如何不流转土地也可以实施集约化、规模化呢? 稷山的方案是发挥联合社“统”的功能,积极利用国家扶持政策,实施培训、修剪、施肥、喷药的“四统一”。 在枣树发芽期、花期、幼果期、采摘前期4个关键环节,联合社分别开展4次专题培训。“一次覆盖24个村,每个村培训4次,去年受培训枣农约有3万人次。”稷山县枣业发展服务中心副主任、高级工程师王改娟说,“另外,我们还给二十几个较大的枣业合作社配发了远程培训直播设备,现在我们在枣业中心讲课,枣农们在各自的合作社就可以实时收看。” 去年,枣业发展服务中心开展了免费统一修剪工作,李加顺的合作社在“枣树修剪竞标”中大获全胜——专业修剪队共有400人,他们就占了120人。“人多是应该的,我们这里是稷山板枣的核心产区,技术力量最强嘛!竞标成功后,理论培训了一次,到地里又现场培训了一次,然后才开始挨家挨户地修剪。”李加顺介绍。 在病虫害防治方面,原来枣农们时间步调不一致,效果打了折扣。现在,稷山县实施统一的免费飞机喷药,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以前枣农自己随意喷药,一年得10次,现在统一起来,只需要5次就可以达到效果。 每到关键管理环节,枣业发展服务中心就会下发管理方案,该怎么弄说得详详细细的,枣农们根据方案具体干就行了,让稷山板枣管理有了“金标准”。全县40多个产枣村,因为有了联合社这一层级,技术方案一天之内就可以传达到枣农手中。 王改娟说:“在农业产业特别是板枣产业发展方面,县里的大思路是‘一产提品质创品牌’,从品质和品牌两端发力。因此,我们不仅在管理上下功夫,在品牌创建上也取得了很大的成效。去年,我们开展了‘稷山板枣中国行’活动,先后在北京、广州等地建立了板枣配送中心,我们的板枣出现了近年来少有的产销两旺的好势头。” 枣业合作社特别是联合社的出现,让枣农们跨过了“技术关”;农机现代化的推进,让农民们跨过了“劳动强度关”;集中连片作业,让枣农们跨过了“成本关”。“三关”发力,让板枣提升竞争力,跨过“市场关”,连年销售量价稳中向好。 稷山县已连续3年被评为“率先实现农机化综合示范县”。该县建成了智慧农机管理平台,在平台上,全县200余台大型农机具哪个在闲置哪个在工作,都可以实时监测。平台建成后,对精确核算作业面积、评价作业质量提供了客观标准,农机主再也不会和农户因为面积或作业质量产生纠纷了。 目前,纳入稷山县农机发展中心直接管理的有14家农机专业合作社,加上其他的农机合作社和农机大户,可以实现县域内农机服务的全覆盖。对于粮食作物,已经实现了耕、种、收、管、烘干的全程机械化。 县农机发展中心主任杨玉泉说:“机械化的普及,让原来种收时的‘人等机器’变成了‘机器等人’。现在从种到收,只需要打个电话,农机直接进地就给弄好了。现在的农民很多都不进地亲自动手干活了,‘种庄稼’已经变成了‘看庄稼’。” 由“各管各家”到“联合作业”,从“种庄稼”到“看庄稼”,稷山农业的生产组织形态正在发生可喜的变化。 “鸡舍”的新含量 以“科技+”升级农业生产方式 “你知道一对员工夫妻在我们这里可以养多少只鸡吗?最少17万只,最多的22万只!”在稷山县化峪镇吴嘱村200万只蛋鸡场,山西晋龙集团副总裁王连生指着办公楼后面的鸡舍,一脸自豪。 在平常,一对夫妻养上四五千只鸡都会忙得昏天黑地,而在这里,养22万只鸡的员工主要工作就是“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很清闲”。 所以,王连生有资本自豪。 山西晋龙集团是一个集饲料生产、蛋鸡养殖、蛋品加工于一体的纵向一条龙企业,是农业产业化国家重点龙头企业和高新技术企业,也是中国蛋鸡饲料产销量最大的企业。 在吴嘱鸡场,所有蛋鸡实行集中饲养、封闭管理,供料、供水、控温、通风、换气、清粪和鸡蛋的输送、消毒、光检、称重、喷码、分级、落盘等全部实现自动化。 站在鸡场的“加工车间”,给人的感觉根本不像是鸡场,更像是工厂。随处可见的大型传送带缓缓移动,鸡蛋从捡拾到包装,完全都是机器操作。看到记者对自动捡蛋感兴趣,王连生说:“一个小时能捡拾12万枚!”就在记者看到工人往一辆大卡车上装鸡蛋,感慨用那么大的车来运输时,他同样轻描淡写的语气:“这才多少啊,一车只能装三四十吨,我们公司一天出厂的鸡蛋以百吨为单位算呢!” 晋龙20多年的急速发展,很大程度上源于先进的技术:蛋鸡饲料产量与销量位居全国前列,蛋鸡饲料配制技术、生产性能与效益位居全国前列,蛋鸡养殖技术位居全国前列,蛋鸡舍建造技术位居全国前列,蛋鸡存栏量与育雏量位居全国前列,蛋鸡养殖设备现代化水平位居全国前列…… “广告法有规定,不能讲第一,上面这些‘前列’中很多都是行业第一的技术水准!”王连生说。 他介绍,晋龙集团每年用于饲料研究的经费上千万元,每天的对比试验组均在2500个以上,参与试验的晋龙员工有300多人,客户有3000多人。 在晋龙集团,科研创新是一个倾向,每年的创新奖就要发出上百万元。比如抓取袋装饲料的机器人,一套设备能抵二十几个人,一年下来节省人力费用上百万元;再比如自主研发的鸡蛋自动包装系统,一下子又节省二十几号人。 如今,以晋龙集团为代表的蛋鸡养殖,已成为稷山县域经济的支柱产业,稷山县也成为全省第一养鸡大县。截至目前,该县蛋鸡存栏1350万只,仅养鸡一项全县年产值可达16亿元,养鸡纯收入可达5亿元,全县农民人均纯收入增加1780元。 离县城不远的翟店镇太郝村北,有一个生物质电厂,使用树枝、树皮、秸秆等农业废弃物进行发电。电厂2016年2月投入运行,目前年发电量稳定在1.7亿度到1.8亿度。 电厂总经理刘雨华介绍说,在电厂建设之前,公司进行了详细的调研,发现运城一年仅果树修剪的树枝总量就在100万吨以上,而该电厂全负荷运转一年也仅能消化三分之一,为此长治、灵宝、襄汾等地的生物质电厂也会经常到运城来收集原料。正是看到了这些,目前公司正在临猗筹备再建一个生物质电厂。 生物质电厂最大的好处,是将原本的垃圾转换成了财富。周边果农把自家地里树枝捡一捡粉碎后,用三轮车拉到电厂,一过磅就可以领到现金了。“一年下来光支付原料就得很大一笔资金,我们电厂运行后,不仅促使专业捡拾树枝的队伍出现,还带动周边成立了不少粉碎加工点。”刘雨华说。 据了解,该电厂在2019年将对产品进行上下游延伸,从木头中提取木醋液,将成为该公司提高生物质发电效益的重要方向。 以“科技+”为手段,通过技术改造、提升,拉高农业生产的整体生产效率与回报水平,已成为稷山县做好“三农”工作的基本思路。 “花鼓”的新力量 以“文化+”优化农业要素配置 每到节令,“绕城四处走,皆闻花鼓声”。提起稷山,高台花鼓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存在。 2008年奥运会开幕式上热场演出,2009年登上央视春晚,2010年再上央视全国农民春晚,2011年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名录……4年,稷山高台花鼓迈出了四大步。此后,高台花鼓进出清华、央视、各省卫视,来往美国、新加坡、马来西亚及港澳地区,一路鼓乐齐鸣,一如无人之境。 稷山高台花鼓源自祭祀农耕文明始祖后稷,后来演变为民间社火,再后来经过传承人的创新改造,变身成一种难度更高、观赏性更强的群体表演艺术。 据了解,高台花鼓最初的表演是由单人男子佩戴胸鼓、腰鼓来进行,击鼓的技巧、动作也比较简单。如今,高台花鼓表演集头鼓、肩鼓、胸鼓、腿鼓于一身,表演时鼓手通过单打、对打、混合打等表演技巧与花锣、钹、镲以及板凳敲击交相辉映,表现方式更加丰富。鼓手在由板凳搭建的高台上完成花鼓表演,最高可搭13层,约9米高,人数最多达二百余人,鼓手在层层搭建的高台上仅用腿、脚勾住板凳展示多种高难度击打技巧,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 稷山县文化和旅游局副局长原旭东说:“高台花鼓是稷山乃至运城的文化符号,不仅代表着中国农民的精气神,在区域品牌的对外推介和本地农产品的销售方面都起到了很好的推动作用。” 如果说高台花鼓精神因素多一点的话,那么稷山麻花就更接近物质因素了。 “四味坊”是稷山麻花中很有知名度的品牌,其申报的“稷山传统面点制作技艺”入选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名录。 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生产性保护示范基地和中华老字号,是“四味坊”第六代传承人赵天录最为珍视的4块牌匾。 虽然“四味坊”人称百年字号、六代传承,但是到了本世纪初,昔日的辉煌早已不在。经过赵天录的重新挖掘和发展,仅仅过了12年,“四味坊”就从原来的一间门面房,扩展到了现在占地7亩的大厂房;年产量由原来的8000箱,扩大到如今的12万箱;产品也由原来的单一型号扩展到如今的6大系列32个品种。2013年,其代表稷山麻花参加“山西品牌中华行”,走遍了大半个中国,还因为传统特色明显,走进了联合国和故宫博物院。 在实物生产的同时,赵天录从来没有忘记稷山麻花身上的文化含义。建设工厂时,他特意在厂房边上留了3间房来做展览馆。后来随着展品的不断丰富和扩充,3间房又扩展到了5间。里面全是他们祖上做麻花时所用的器具,还有“四味坊”六代传承的谱系与故事。展览馆里,他们还特别请人创作了稷山麻花十八道制作工艺雕塑,一个个小人栩栩如生。每逢参加大的展会,他们都会将这些雕塑搬到会场,无一例外地会引来众人围观。 前几年,赵天录又投入300万元,重新修缮了原来的老店,集文化展示、产品展销于一体。“这代表着稷山麻花的形象,来到这里,可以一站式了解关于稷山麻花的一切。”赵天录说。 无论是稷山花鼓,还是稷山麻花,打着“稷山”的名头在外攻城略地,客观上都在一次次实施着稷山县域品牌的推介,给稷山的产品销售打下基础、提前开路。这种以“文化+”为切入点的手法,优化了农业的要素配置,在整个县域经济中,文化产品与实物产品互动配合,在生产与营销两端,共同推动着农业的优化升级。 “我去年春节前专门到市场上调研了一下,在稷山城区有25家麻花门店,全县加起来在百家以上,生意都比原来的要好,这就是稷山麻花品牌影响力提高的结果。”赵天录说。 稷山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国家级的有5项,省级的有10项,市级的有25项。发挥“文化+”的力量,激发县域经济的活力,稷山县有着足够丰富的资源。 |